世界经济走过了一条一体化的道路,而世界性的产业转移在其中则显得尤为突出。分析世界产业转移的历程及原因,我们不难看出,产业转移和重组的实质内涵就是以资本为媒介带动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以实现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
从世界产业转移看中国产业重组
——兼论中国券商在重组中的作用
大鹏证券总裁 徐卫国
20世纪即将过去,21世纪行将来临。在即将过去的20世纪中,世界经济走过了一条一体化的道路,到目前,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趋势更是日趋显著,其突出表现就是贸易自由化、生产一体化和金融国际化。本世纪的近20年来,得益于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已经愈来愈多地溶入了世界经济的潮流。在这种背景下,着眼于全球来研究中国产业发展对策与设计这个课题,将对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经济结构演变产生深远的意义。
一、世界性产业转移的历程及影响
(一)世界产业转移的历程
二次大战以后,伴随着世界经济一体化的趋势,世界经济中一个十分突出的现象就是世界性的产业转移。所谓世界产业转移,指某些产业由某些国家或地区转移到另一些国家或地区。其表现为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如纺织工业、成衣工业、轻型机械工业等传统产业部门),由发达国家转移到一些发展中国家或地区。随着最先移入这些产业的发展中国家的工业化进程,这些产业还会再转移到其他国家或地区。由此形成一个永不衰竭的世界性的产业转移浪潮。其特征就是相对发达的国家的某些产业转移到相对不发达的国家和地区。这已经成为并且必将成为21世纪不同发展水平国家之间经济关系的一个最重要的特征。
二战以来的世界产业转移是一个持续、渐进的活动,根据其不同时间具有不同的内容,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1、二战之后到70年代初
始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以电力、电子、内燃机和化工技术为主要标志的世界科技革命,到五十年代逐渐进入高潮,六七十年代进入成熟期,成为五六十年代西方发达国家生产力迅猛发展、经济高速增长的主要因素。这一时期世界产业转移表现为美国、日本和西欧等主要西方发达国家和地区着重发展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而将某些劳动密集型产业向东南亚、拉丁美洲的发展中国家转移。
2、70年代初到80年代末
这一阶段国际产业发生了两次大的转移。始于二战后初期的以电子计算机、生物技术、新型材料、光电技术、新能源和空间技术为主要标志的第三次科技革命,促使一批高技术产业群兴起。高新技术向其他工业领域的广泛渗透,使传统技术发生了质的变化,科技进步在经济增长中的贡献越来越大,社会劳动生产率极大提高,在80年代加快了世界,尤其是发达国家经济增长从外延型、数量型向内涵型、质量型转变的步伐。这一时期,西方发达国家在70年代加速发展技术、知识密集型产业,将一部分资本密集型产业向海外转移;80年代以后又加速发展微电子工业、生物工程、光纤通信、激光技术、新材料、新能源、宇航和海洋开发等高科技新兴产业,同时把一些淘汰的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甚至技术密集型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
3、90年代以来
世界产业结构调整在90年代继续深化。这一阶段西方发达国家继续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和转移,将一些到国外发展更为有利的制造业向海外转移,加速发展技术密集型的产业。因此在第二产业占GDP和全国就业人口比重大幅度下降的同时,一方面高技术产业迅速上升,1990年美国高技术产品占制成品总量约30%,欧洲约20%,日本约35%;另一方面西方主要发达国家第三产业占GDP和全国就业人口的比重已达60-70%。而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在承接发达国家转移出来的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同时,将一部分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向其他发展中国家转移,使其产业结构进一步深化。
90年代以来的世界产业转移呈现出以下特征:
A.许多发达国家在产业结构上已脱离低技术工业部门,进入高、中技术工业,规模密集型工业和以科技为基础的工业。这是由于发达国家源于70年代初期对高新技术部门的投资已经历了一个较长的周期,并以94年世界经济复苏为契机开始产生回报。而高工资、高消费的政策,使轻纺工业部门的劳动成本大大提高,轻纺产品在很大程度丧失国际竞争力。资源密集型工业由于科技进步,能耗物耗已达到很低的水平,受需求制约,其增长率也很低。
以美国为例,在70年代以来,美国在世界制造业的主导地位和竞争力有所下降,存在很大的贸易逆差,但在某些高新技术部门如飞机制造、半导体部门仍占领先地位,在宇航工业和生物工程、新材料方面仍名列前茅。克林顿入主白宫后,推出了以减少军备开支、开发军转民技术和加大对商业技术的开发与研究的投入等为特征的产业调整计划,不仅遏止住长期工业竞争力下降的趋势,而且国际竞争力有较大的增强。
B.90年代以来发展中国家不仅在传统产业,而且在部分技术密集型产业中获得较发达国家快的增长,在世界工业生产中的份额在增大,从60年代的8.6%提高到1992年的15%、1994年的17.4%。它们不仅在劳动密集型产业维持稳定增长,而且机电制造业增加值所占比重也有较显著的增长,但地区分布相当不平衡,呈现出地区分布上的高度集中性,即大部分集中在东南亚和拉美地区。
C.在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以及工业化迅速进行并已有相当工业基础的国家,其产业结构正在接近发达国家。其产业结构调整的一个重要趋势就是以产业高级化为主要目标,将“工业升级”与“科技升级”相结合,加快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升级的步伐,以产业高级化带动产业外向化。
(二)世界产业转移的原因
二战以来世界产业转移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长期趋势。形成这种趋势的原因主要有以下几个:
1、科技革命是世界产业转移的物质基础。
二战以来科技革命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根本动力,战后几次产业转移浪潮均是以科技革命为背景。萌芽于19世纪的以电力、电子、内燃机和化工技术为主要标志的第二次世界科技革命,以及二战后初期开始的以电子计算机、生物技术、新型材料、光电技术、新能源和空间技术为主要标志的第三次科技革命极大地改变了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从而推动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进行产业转移,导致发展中国家的产业升级。
科技革命导致世界产业结构的调整,而这种调整首先源于发达国家。由于发达国家具有雄厚的经济实力,往往是尖端科学的发源地。几次科技革命的浪潮都是始于当时经济最发达的国家,如英国与美国。一旦科技转化为生产力,会迅速导致这些国家的产业升级。技术含量高的产业在这些国家迅速增长,而传统工业趋向相对萎缩,于是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就形成了一定的产业级差,而这种产业级差就成为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进行产业转移的物质基础。某些发展中国家在自身的产业结构升级之后,会与一些更不发达国家形成产业级差,从而导致二者之间的产业转移。因此,一次全球性的产业转移浪潮,往往伴随着世界范围内的产业调整以及产业在世界各地区分布的变化。
2、生产要素价值的差异是世界产业转移的经济动因。
世界产业转移作为一种突出的经济现象,其产生的根本诱因必然出自经济动因。不可否认,由于种种原因,长期以来,已在世界范围内形成了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生产要素(如劳动力、土地)价值方面的明显差异,这就使得生产技术构成相似、具有同等劳动生产率或产出率的产品在发展中国家生产比在发达国家生产更便宜,更具竞争力,于是就导致发达国家实施产业结构调整,一方面将这类产品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生产,另一方面开辟新的产业以生产具有更高技术含量的产品,于是产业转移就产生了。
以新加坡为例。新加坡在90年代以前实质上是外资经济,其高经济增长率主要是靠国外资金的投入,而不是技术进步。这种情况到80年代已日益不适应新加坡国内、国际经济环境的变化。随着新加坡经济水平的提高,其劳动力成本和经营成本的水平已经相当的高,这使得新加坡三大支柱产业炼油工业、海事工业与电子电器业在国际市场上竞争力下降。这种情况迫使新加坡将部分产业向国外转移,而在国内培养新的支柱产业。因此,新加坡政府在90年代开始重点发展高新技术产业和第三产业。政府大大增加对高技术研究与开发的财政资助,并给予高新技术企业及服务业等第三产业企业以税收优惠。新加坡政府计划,到2000年,新加坡以高新技术产业为主体的第二产业在国内生产总值中的比重由1990年的35.9%上升到40%,第三产业则保持在60%左右。为实现这一产业结构调整和升级的目标,非高新技术的一般制造业特别是中小型制造业企业只能向国外迁移。1996年新加坡经济开发厅所属投资公司与日本日产公司共组日立半导体苏州有限公司就是新加坡实行产业迁移的一个例子。
(三)世界产业转移的影响。基于前面所述,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世界性产业转移是推动世界经济发展的动力。因为世界性产业转移具有优化全球资源配置的功能。这可从两个方面考察:第一,通过世界性产业转移可以降低全球商品生产中的生产要素的投入,使全球资源消耗大为减少;第二,通过世界性产业转移可以充分利用世界资源,这可从两方面得到体现:一方面,移入国由于开辟和扩大了外来的产业使本来未曾利用的生产要素尤其是劳动力得到了充分利用;另一方面,移出国可将生产要素重新投入新的、具有更高附加值的产业,使之得到更为充分的利用。
值得注意的是世界性产业转移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会产生不同影响,并且这种影响是具有正、负不同效用。
1、世界产业转移对发达国家经济发展的影响。
从短期看,世界性产业转移对发达国家的影响是二重的,但从长期来看,其正效应大于负效用。因为归根到底,世界产业转移为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转换提供了契机。
产业转移的条件是发达国家在一些产业中投入的要素价格上升,使该产业产品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实现等量的净资产,也就是说已经失去了昔日所具有的绝对优势和比较优势,不再具备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这时将这些产业转移出去,可为那些附加值高的新产业提供更多的资本和劳动力,如日本,据预测到1998年,日本五大电子公司生产的产品40%将转移到海外生产,目前日本国内市场上83%的电视机都是日本海外分厂生产然后返销日本国内。日本在将电视机等产业移向海外生产的同时,加大了开发与生产高附加值的通讯信息产品的生产,据日本通产省公布的发展状况报告,通讯信息产品将取代汽车工业而成为日本经济的领航产业或新的“火车头”,由此使日本进入了战后又一次产业结构的重大转折与升级。
世界性产业转移对发达国家可能产生的负面效用,一般来说有以下几方面:第一,世界产业转移影响国内就业水平。这个问题在短期内是不可避免的,但可以通过发展新的产业来吸收过剩的劳动力,并促使这些剩余劳动不断学习新技术,发展多种技能,不断适用新产业的就业需要。第二,世界产业转移影响本国企业技术竞争力。国际间产业转移意味着包括技术在内的所有必备生产要素转移到国外去生产,但只要技术控制得当是难以散失的,如可口可乐公司在海外工厂数百家,而其配料密方外部根本无从知晓。第三,世界产业转移会造成发达国家产业“空心化”。从理论上讲,这种现象只要移出国及时调整产业结构,用新的高附加价值的产业来取代移出产业就完全可以避免,但在实践中由于种种原因而难以避免这种情形的发生,如南韩在这方面就是一个典型。由于经济与政治方面的移种原因,南韩的劳资关系这些年一直朝着有利于工资水平提高的方面发展,特别是一些大企业,在追求现代化的同时,也过早地实现了工资福利制度的现代化,又由于南韩政府采取了以大企业集团为主导的工业化政策,使得大企业的工资水平在整个经济中的作用特别大,加之1988年汉城奥运会后,南韩人的民族自豪感大增,认为自己应更多地象发达国家那样消费,结果不仅导致进口进一步扩大,而且推动劳动力成本进一步提高,过早地失去了劳动力成本低的比较优势,只好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向外转移(如向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而与此同时,产业升级却难以同步进行,导致国内经济的“空壳化”,国际竞争力下降,加剧了外贸收支和国际收支的不平衡,从而引发了此次严重的金融和经济危机。
2、世界产业转移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
世界性产业转移对发展中国家来说既可成为经济发展的动力也可能成为经济发展的阻力,这就给发展中国家提出了这样一个课题,如何趋利避害,利用世界产业转移这种机制来发展本国经济。
(1)世界产业转移对发展中国家的正面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第一,世界产业转移可能产生贸易转移要素和投资转移要素的效应,贸易转移要素是指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从发达国家进口零部件等中间品和机械设备等资本品,引进相对先进的技术;投资转移要素是通过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直接投资而带入中间产品、资本品和先进技术,同时通过外资企业雇佣本国人员而获得操作技术、工艺流程、管理经验、市场营销技巧等。第二,世界产业转移可能产生结构成长效应。如果发展中国家通过贸易转移要素和投资转移要素而建立了新的产业,那意味着该国的产业结构将发生变化,并出现产业技术成长和产业结构成长的现象,而由此出现产业升级的趋势。如亚洲“四小龙”迄今为止,它们总共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产业结构调整,从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四小龙”进行了第一次较大规模的产业结构调整,其主旨是利用从日本和其它发达国家流入的各种资金,借助发达国家经济高速发展所带来的强劲需求,大力发展各自急需的轻工、纺织、制鞋等非耐用消费品工业和生产资料工业,为建立出口导向型产业结构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从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初,“四小龙”又进行了第二次产业结构调整,以便利用日本集中力量发展出口导向型资本密集工业的时机,抓住发达国家经济高速发展、产业结构高级化所带来的机遇,迅速建立起出口导向型产业结构,为进一步发展进口替代重化工业打下了基础。从1973年第一次石油提价到1979年第二次石油危机促成了“四小龙”的第三次产业结构调整,此间,“四小龙”经济发展的重点转向以发展基础原料工业为主的第二次进口替代战略以及以低能源高技术为代表的第二次出口导向战略。它们借助于石油危机造成的发达国家经济衰退和产业结构调整的机会,在进一步拓展发达国家市场的同时,还积极发展出口导向型的重化工业。由于“四小龙”成功地把握了产业结构成长的时机,进行了这三次大规模的产业结构调整与升级,迅速实现了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密集型产业的转换,现正在大力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第三,世界产业转移可能引起就业结构的变化。第四,世界产业转移可能提高社会平均资本有机构成。第五,世界产业转移可能加速国民生产总值的提高。
(2)世界产业转移对发展中国家的负面影响
应该指出的是,以上所列出的世界产业转移成为经济动力的五种可能性,能否转变为现实性,有赖于发展中国家的独立与完整、政治环境的稳定、强有力的以经济发展作为实际目标的廉洁、高效的政府及其适合本国经济发展政策的配套实施。即使具备以上条件,仍不能排除产业转移产生阻碍经济发展的作用。因为阻碍发展中国家赶上和超过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目标是世界产业转移所固有的属性。这种性质体现在以下几方面:第一:要素转移中的固有技术级差。许多理论模型和实证材料都表明,发达国家一般不可能将最先进的技术卖给发展中国家,根据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当一项技术所生产的产品达到成熟期时,该项技术才能转让,这样就使得移出技术的发达国家与移入技术的发展中国家之间在技术水平上差距将长期存在,而导致它们在经济发展水平上的永久性差距。第二:产业结构成长过程中的固有产业级差。从产业转移的历史与现实来看,由于固有技术级差的存在,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在产业结构等级方面的差距也固定化和永久化了。考察世界经济发展过程,可以看到当发达国家在农业生产和流通领域进行投资或转让某种农业技术和设备时,往往强化了发达国家作为工业国和发展中国家作为农业国的国际分工格局;当发达国家开始转让劳动密集型产业技术和设备时,往往形成发达国家作为资本密集型产品和技术密集型产品生产国与发展中国家作为劳动密集型产品生产国的国际分工格局。第三:污染产业与有害产业的扩散。西方工业化是以环境污染和生态恶化为代价的,这已成为20世纪下半叶西方人的共识,于是发达国家为了摆脱环境污染与生态恶化的困扰,同时又不放弃那些污染产业所生产的产品消费,企业也不愿放弃污染产业所产生的利润,于是就寻求一种既能继续获取利润又能继续享受产品消费,还不污染本国的途径,世界产业转移就成为这样一种途径。通过产业转移,大批污染产业迁往发展中国家,大批产品却源源不断地输入发达国家。同样值得重视的问题是有害产业的扩散,如赌博业、色情业等,如果说污染产业是对自然环境的破坏,那么有害产业则是对社会环境的破坏,而一些发展中国家并未认识到这点,甚至将有害产业作为“无烟工业”来发展,当作经济增长的“润滑剂”和“兴奋剂”,并作为国民收入的重要来源,这是非常危险的。
中国已经在大多数领域基本告别了短缺经济,标志着中国经济发展已经到了一个重要转折点。纵观世界产业转移的历程,横看“四小龙”等国产业重组的经历,或许能对正在进行的中国产业重组有一个全面、清醒的认识。
二、中国产业重组的背景和调整方略。
(一)中国产业结构演变的历史沿革及现有格局
1、中国产业结构演变的历史沿革。
与广大获得民族独立的亚洲国家和地区一样,我国在经济发展初期采取了赶超型高速增长的经济发展战略,但资本积累的方式却截然不同。东南亚国家和地区首先是从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开始,辅之以出口导向型发展政策,转而在开放经济环境下形成国内产业与外来资本的配合。包括“四小龙”在内的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的工业化发展历程,也无不经过一个从初级产品的进口替代阶段到以出口加工为特征的外向型经济阶段,再由以重化工业为主的进口替代阶段进入出口导向型重化工业阶段的历史过程。我国则沿袭了前苏联计划经济模式,在封闭的经济环境中依靠强制性的自我积累迅速建立起了自给自足型完整而封闭的工业体系。使我国在改革前长达30年的时期内具有典型的传统社会主义供给制“短缺经济”特征,并伴有严重的产业结构失衡。
十多年来,在市场取向的改革中我国先是主要依靠增加要素的投入来保持经济的高速增长,实现了我国经济发展史上的重大飞跃。我国在对外开放的八十年代致力于发展外向型经济,以纺织、家电业为代表的轻工业的空前繁荣,极大地促进了我国消费品市场的发展,成为八十年代对整个经济有极大带动作用的经济增长点。从80年代末期开始,我国消费品工业增长首先进入需求约束为主的时期,并逐步波及投资品工业和部分基础产业,最近几年,以往长期供给不足的能源、原材料行业和交通、通讯等基础产业,也出现了供需平衡甚至供大于求的局面,从总体上改变了长期困拢我国的短缺经济,由供不应求的卖方市场变为供求基本平衡或局部供过于求的买方市场。
进入九十年代,我国在市场经济改革不断深化的同时,不断总结、探索更加合理科学的经济增长模式和宏观调控方式。我国经济用93年到96年的3年半时间,成功地实现了“软着陆”,形成了“低通胀”、“高增长”的稳定发展势头。经济转轨时期的适度从紧的货币财政政策、控制固定资产投资、综合动用行政和经济手段为特征的宏观经济调控体系得以确立,并将其视为国家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政策基础。与此同时,这种以需求总量控制为主要目标的调控方式对我国产业结构的全面调整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我国国民经济在总需求增长与总供给增长基本平衡的状况下,经济结构没有得到应有的调整,长期存在的结构矛盾日益突出。由于我国的产业调整一直存在着对国家固定资产投资推动的惯性依赖,当国家对固定资产投资实行严格控制时,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需求,产业结构和产品结构调整迟缓,缺乏正常的应变机制和内部调整机制。产业结构、产品结构和投资体制不能有效带动和扩张需求,导致结构性矛盾成为制约经济持续发展的主要障碍。与改革前的三大产业比例失调相比,现阶段的结构矛盾则是在我国经济转轨时期投融资体制改革,企业制度创新以及与国际市场接轨过程中所暴露问题在产业结构上的综合性、系统性反映。其内涵更复杂、更宽泛、更具体,其矛盾体现在从产品结构到产业结构,从企业组织结构到区域经济结构,以及与此相关联的存在于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各环节中。因此,我国目前正处于一个产业转型重组与经济体制转轨的历史性过渡交点。
2、中国产业结构的现有格局。
(1)中国产业结构的现状
90年代以来,中国三大产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91-96年,第一产业增加值年均增长4.7%,第二产业年均增长17.1%,第三产业年均增长9.8%。(见表一)
产业 |
第一产业 |
第二产业 |
第三产业 | |||
年份 |
1991 |
1996 |
1991 |
1996 |
1991 |
1996 |
占GDP比例 |
24.5 |
20.2 |
42.1 |
49.0 |
33.4 |
30.8 |
占从业人员比例 |
59.7 |
50.5 |
21.4 |
23.5 |
18.9 |
26.0 |
占基建投资比例 |
3.9 |
3.5 |
56.8 |
44.3 |
39.3 |
52.2 |
目前,中国三大产业结构变化体现出以下特点:一是第一产业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正常下降,农业投资稳步回升,有利于我国产业结构的增长;二是中国仍处于工业化中期,工业化进程加快,但第三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不足1/3,低于发达国家50%左右。
从中国产业发展进程看,第二产业在改革开放二十年间取得较快发展,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贡献力量,这与国家在80年代初大力引进国外先进生产技术和设备,以进口替代政策促进第二产业发展密切相关。如1992年国家批准利用外资项目48858个,引进技术合同504项,超过79-91年总和,这些先进技术和设备的引进,对于我国重点企业的改选、基础设施的建立,参与国际竞争能力的提高,产品出品规模扩大以及提高自主开发起点,充实科技力量都发挥了很好的作用。但也必须看到,我国技术引进主要通过进口设备来实现,目前还未形成与国内科研相接合的、推动经济、科技和社会发展的技术引进、消化吸收系统。这主要由于技术引进的指导思想不明确、政策措施鼓励不当、管理体制的分割、科研、生产两条线脱节所致,从而未形成引进--消化--创新--出口的良性循环,滞后了中国经济结构、产业结构升级的进程。
(2)中国目前产业结构中存在的主要问题
中国的经济增长始终受到结构失衡问题的制约和困扰。由于在改革后的第三个经济周期(90-96年)国家坚持奉行以总量控制为主要目标,适度从紧的财政货币政策,固定资产投资总量得到严格控制,银行信贷资金收紧,使相当一部分国有工业、商业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结构转变乏力,长期积累的结构矛盾日益突出起来:
A.产业链条继续拉长
随着产业开放度的提高和新技术的引进,以石油深加工、电子信息产业为代表的新兴产业在我国快速发展(如电子信息产业近年来保持50%以上的增长速度),而煤炭、纺织、军工、普通机械等传统产业全行业亏损,结构调整缓慢,明显衰退、过剩的夕阳产业无法顺利实现全面调整、退出,产业链条进一步拉长。农业社会、工业社会、后工业社会发展阶段的产业特征共存,国民经济中生产率水平迥异的传统农业部门、乡镇企业部门、传统国有企业部门、现代企业部门并存的四元结构格局日趋明显。
B.产业集中度低,缺乏规模效应
我国产业集中度低的问题长期未得到改善。据有关方面测算,我国机械行业前10家企业的集中度为4.8%,而美国、日本分别为50%和60%;电子行业前10家企业的集中度,我国为15%,而美国和日本分别为65%和90%;汽车行业前30家企业的集中度,我国为33.6%,而美国为90%,我国有汽车整厂130多家,超过全世界发达国家汽车厂总和,且都未达到合理的经济规模。另外,由于市场价格体系不合理,我国平均集中度高达43.3%的前五个高集中度规模生产的行业与平均集中度仅为1.7%的五个低集中度行业的销售利润率竟几乎相等,明显缺乏规模效应。
C.地区差距扩大与地区产业结构趋同化趋势并存
进入90年代后,东中西部地区在GDP占全国份额、经济发展速度方面的差距有逐步扩大的趋势,见图1和图2。由于我国地域辽阔,各地区之间资源与经济发展水平存在着较大差异,因此从理论上讲,各地区产业结构应具有特色。然而,我国地区产业趋同化现象却在加剧,据统计1996年各地制定的“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规划中,将汽车列为支柱产业的省、区、市有22个,将电子列为支柱产业的有24个,足见我国产业结构趋同现象的严重性。据测算,我国中部与东部发达地区工业结构的相似率为93.5%,西部与中部的工业结构相似率达97.9%,使得一些地区为争夺原材料的各种“大战”以及阻止外地产品进入本地市场的现象时有发生,形成“诸侯经济”。地区间经济割据现象促使各地区的产业结构趋同化,以本地局部经济利益为目标的地区间经济割据反过来又加剧了各地之间发展的不平衡。
我国国有工业企业长期釉来折旧率偏低,企业技改资金不足且缺乏动力。我国中上游工业企业特别是老国有企业的设备有三分之二需要更新,陈旧的技术设备提高了产品成本,且使大量企业重复处于低档产品的竞争。以治金行业为例,一方面钢铁生产过剩,设备大量闲置,一方面每年却需从国外进口大量的优质、特种钢材。据第三次工业普查资料的分析,900家被调查企业的设备利用率平均不到50%,我国炼油能力已达2.12亿吨,由于受原油和市场制约,开工率仅有70.4%,有近3200万吨的能力闲置。
随着我国外贸和外资政策的调整,国内市场的进一步开放,以及国际市场的不断变化,我国产业、行业结构调整的要求日益迫切,同时一些行业的结构性困境更为突出:
A.“进入壁垒”和“退出障碍”不对称,导致传统支柱产业的调整陷入困境
目前我国陷入较为明显困境的产业,大部分是一些在现有设备和技术基础之上规模经济不显著和技术壁垒不强的行业,如纺织、煤炭、某些机械行业等,这些行业由于“进入成本”远低于“退出成本”,导致在全行业长时间不景气的同时,仍不断有新的投资者进入,使行业总规模不断扩大;更为严重的是在我国行政保护下形成了低度的市场进入壁垒和高度的市场退出壁垒并存的局面,由资产专用性引起的技术性“存量刚性”和国有资产存量凝滞、流动不畅造成的制度性“存量刚性”的共同作用,增强了纺织、普通机械等行业的“退出障碍”,影响了整个产业结构的调整和升级。
B.“过度竞争”和“行业管制”并存导致产业间生存环境失衡
我国由于长期受高度集中、排斥市场和企业缺乏自主调节的经济体制的束缚和影响,我国产业组织明显呈现出经济体制转轨时期所特有的“双重结构”特征。突出表现为“过度竞争”和“行业管制”并存,既垄断又分散的格局。我国传统的“小而全”、“大而全”的产业体系和地方政府保护下的重复建设、重复引进导致我国许多行业都处于规模小分散化的“过度竞争”(即产业进入过密)状况,如汽车工业、钢铁工业、日用电子工业。以汽车工业为例,中国目前的状况是,整车厂125家,是国际上主要汽车大国美国、西欧和日本汽车厂的总和,而年产量在103万辆的车厂只有一汽、二汽和上海大众3家(40--60万辆是单个企业的最小经济规模),毫无规模效应可言的。“过度竞争”无疑是这些行业在国际竞争中处于弱势的主要原因。另一方面,国家对一些支柱行业又长期实行严格的“行业管制”,如我国的石化工业的市场结构就表现出一种典型的垄断竞争结构,其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保护我国石化行业的作用,但由于缺乏有效的竞争压力来迫使企业提高效率,因而对石化行业的国际竞争力的提高具有相当的负面作用,也不利于改变我国的市场需求结构。
C.传统外向型产业比较优势的丧失和国际竞争优势的不足
在逐步开放的市场环境下,我国产业参与国际市场的竞争已逐步从资源竞争阶段过渡到产销竞争和资本实力竞争阶段。80年代初,我国产业参加国际竞争依靠的主要是资源竞争上的比较优势,随着其它发展中国家廉价资源供给的增加以及我国要素价格的上涨,我国出口产业和产品在资源竞争中的优势正在逐步减弱。进入九十年代以来,依仗工业品的产销能力竞争和资本实力参加国际市场的竞争成为我国外向型企业面临的主要课题。由于外国资本大举进入与我国民族工业在诸多产业上争夺控制权,以至形成使其产品(包括长期控股的中外合资企业生产的产品)大范围占领我国市场的态势。迫使我国大多数非完全垄断型产业在不具备充分的竞争能力条件下不断被动调整,艰难地寻求生存空间。我国加入世贸组织的日期日渐接近,中国进出口关税总水平的与国际接轨的速度的不断加快,一些保护性产业如信息、保险、国际资本市场融资业务也会逐步开放,国内产业将面临开放型经济全方位的挑战。
从我国目前的国内市场和出口市场结构不难发现,我国工业特别是加工工业产品技术含量总体水平较低,多数是低附加值劳动密集型和资本密集型产品,高附加值技术密集型产品所占比重较小。近5年来,中国出口产品在国际市场上的结构发生了较大变化,初级产品出口所占比重从1980年的50.3%下降为1996年14.5%,同期工业制成品出口比重则从49.7%上升为85.5%,上升了35.8%个百分点,与此同进,轻纺产品出口比重迅速下降,机械运输产品出口比重大幅度上升。药品和光学仪器出口也从无到有明显增加。但从总体上看,我国的出品产品结构仍然是以低科技含量和低附加值产品为主。在资本密集产品生产与出口中,日用机电产品又占了很大比重,从而附加值也相对较低。因此我国的出口结构虽然已实现了劳动力密集型产品对初级产品的替代,但在当今的国际市场,我国大多数劳动密集型产品比较优势并不具备国际竞争优势,导致我国在较高开放的市场环境下处于一个比较优势逐步丧失而国际间竞争力优势尚未确定的过渡时期。
(二)、中国产业结构升级和重组的现实背景和客观要求
目前,我国正处在由新的矛盾,新的机遇和新的发展思路交织而成的转折点,推动经济增长方式转换和产业升级的内在推动力和市场环境已经基本形成。但由于我国独特的历史和体制背景,和其它发展中国家相比,我国经济转轨时期的产业重组与调整不可避免地具有一系列体制性特点和独特要求:
1、我国现有产业政策面临全方位转换
产业结构调整有赖于国家产业政策的约束和引导。近十年来的产业结构格局说明我国产业政策总体上作用不显著。目前有一种倾向过分强调市场因素配置资源的优越性,主张以市场价格机制取代产业政策进行自由的结构调整。事实上,健全的市场机制虽然能够实现社会资源由低效部门向高效部门的转移,但产业结构与优化的目标并不完全吻合,“市场失效”已被市场经济国家的理论与实践所证明,我国目前还处于经济转轨时期,全国性要素市场远未形成,政府、企业投资远未形成约束机制,地方保护主义仍未消除。政府采取措施干预资源在产业之间的分配,对宏观全局优化产业结构的作用是不容置疑的,只是由于产业政策实施的外部环境出现了一系列的变化(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促使我国产业政策必须在政策制定、手段选择、实施方式、执行监督方面进行调整和转换。
(1)社会资金配置格局已在发生根本性变化
国民收入分配格局的变化使居民个人成为社会资金帐户最大的资金盈余部门,居民资产组合多元化趋势已经形成。社会资金由单元配置向多元化配置转换。(参见图3)国家财政直接投资在固定资产投资中所正的比重逐年下降。(参见表二)
年份 |
全社会投资 |
国家预算投入 |
占投资比重% |
城乡居民存款余额 |
国有企业贷款余额 |
1980 |
910 |
300 |
48 |
282.5 |
2159.6 |
1985 |
2543 |
381 |
33 |
1057.8 |
5162.5 |
1990 |
4449 |
363 |
9 |
5192.6 |
12306.9 |
1995 |
19445 |
583 |
3 |
28139.1 |
32500.0 |
|
23500 |
658 |
2.8 |
40134.1 |
45500.0 |
(2)宏观调控将维持总量控制及适度从紧的财政货币政策
九三年以来推行的以总量控制为主适度从紧的财政货币政策,收到了良好的效果,说明政府调控经济运行能力和手段在不断的提高。宏观调控中保持总供给与总需求平衡,总量计划政策及适度从紧的财政货币政策将在长期内保持稳定。单纯通过放松总量刺激企业发展的情况将不会再出现。
(3)国有资产大规模战略性重组已成为经济运行的主旋律
我国经济经过几十年的总量扩张,面临经济结构全面调整的任务,而庞大的国有资产存量调整又是结构调整的重点。通过国有资产的流动和重组,以此来培育和发展中国的优势产业和优势企业集团,已成为焕发国有企业活力,发挥国有经济优势的关键性举措。
2、我国产业政策面临六个方面的转变
勿庸讳言,十年来我国产业政策外部环境有了明显的变化,我国产业政策的有效实施有赖于根据市场体系、各种主体行为等方面的变化,对产业政策进行重新界定和调整。我国产业政策在现阶段需要进行以下六个方面的转变:
(1)主导产业基准向“产业关联度基准”转变
我国产业政策在选择主导产业基准上长期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建国后超前发展重工业以及改革后向耐用消费品工业的重点倾斜均是出自于战略考虑和对严重失衡的产业结构的修正。近十年来我国产业发展的重点一直集中在基础设施基础产业以及石油、化工、汽车等支柱产业上。面广点散,主导产业选择标准不明确,我国正处在工业化发展序列中劳动、资源密集型向技术、资本密集型转化阶段,这一阶段的显著特点一是对资金供给依赖性增强;二是需要关联度高的产业带动其它产业,实现产业升级换代。因此把主导产业基准定位于“产业关联度基准”是现阶段的正确选择。
(2)产业政策由政府财政主导型向市场金融主导型转变
目前,国民收入分配向个人和企业倾斜的趋势不断强化,政府直接配置资源的能力日渐削弱。金融市场迅速发展,直接融资作为市场化的投融资渠道的作用日趋增强。直接融资渠道配置资源的功能也日益完善。另外,国有企业的资产负债结构状况也迫使国家产业政策在资金配置导向上由政府财政主导型向市场金融主导型转变。
(3)产业政策重点由广泛性向着关键性产业转变
近年来,我国产业政策的覆盖面越来越广,各个行业(一、二、三次产业)都是政府支持发展的行业,所有行业内部都有一部分受支持的行业,由于政府用来执行产业政策的资源和管理技术能力有限,结果导致一些关键产业的专项资金和贷款不到位,因此目前必须把重点集中到一些关键产业(如公共产品行业),并针对重点行业和重点产品提供支持和限制发展的具体措施。
(4)产业政策属性由差别性向功能性转变
由于市场化取向改革的深入和加入世界贸易组织的内在要求,导致我国产业政策必须向为各行业提供国民待遇,解决行业内的突出问题,创造良好的发展环境,让竞争性行业在良好的外部环境下实现产品产业结构转换升级。
(5)产业调整方式由增量调整为主向存量调整为主转变
由于国家宏观经济政策以总量控制为目标,以及国民经济要着力于两个根本性转变,靠外延式扩大投入来解决产业结构矛盾的办法失去了实现的环境和条件。因此,产业政策必须进行相应的调整,重视劣势产业间的存量资产转移,以达到优化的目的。
(6)产业政策体系核心由分散化向产业组织政策转变
现阶段国企改革的重点在向大企业集团转移,国家着眼于从总体上搞活国有经济,实现国有资产存量的优化配置。产业组织结构的变动在今后中国经济增长中的作用将显著增强。今后产业组织政策的重点首先要支持规模经济显著、行业中竞争力强的企业扩大规模,提高规模效应。其次,还要给中小企业提供合理的竞争环境。
3、我国产业政策实施中的重要障碍
通过合理的产业政策有效调整产业结构必须克服制约政策实施中存在的关键障碍,调整后的产业政策的实施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以下三个主要方面:
(1)资金约束,能否保证充足的资金向政策导向行业和部门的流动
我国经济发展趋势在向资金密集型行业转变,对资金供给要求高,我国资金流动格局正处于快速变动之中,投资渠道和方式增多,中央政府能够支配的投资能力在全部投资总量中所占的比重明显下降,国家直接调配资金的能力在减弱。如何调整社会资金向相关部门、行业转移是影响产业政策实施效果的一个重要因素。
(2)国有资产能否真正实现大规模的流动重组
八届人大五次会议政府工作报告把资产存量流动和重组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程度,产权重组和企业购并成为当前盘活资产存量调整的主旋律。配合产业调整进行跨地区、跨行业、跨部门、跨所有制的国有资产存量调整是实现对国有企业战略性改组的基本途径,由于我国长期存在资源配置僵化的弊端,国有资产存量缺乏有效的调整机制,这对于以国有资产调整为主的结构优化来说,影响是深远的。
(三)、中国现阶段产业结构升级和重组的途径和方略
基于以上对世界产业转移、中国产业历史和现状的研究,我们认为中国现阶段产业结构升级和重组应遵循以下标准来进行。
1、在国际市场范围内实现国内产业结构调整
如前所述,经济全球化是近二十年来出现的日益明显的趋势,市场经济的发展要求冲破一国的狭隘疆界,使商品、资本、技术以及其它要素在全球更大范围内流动,以实现生产要素在世界范围内的优化组合,全球范围内争夺市场和利润份额的压力促使生产过程日益分细以及全球性生产专业化协作的国际分工体系的建立。实行自由贸易、市场准入和国民待遇原则,已成为国际公认的方向。随着国内、国际市场的沟通、融合(参见表3),我国国内市场已成为国际市场的组成部分,我国产业参与国际竞争的涵义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即不仅要参与国际市场,而且要借助国际市场实现中国产业结构重组与升级。
单位:10亿美元 | ||||||||
国家 |
国内生产总值 |
进出口总额 |
对外金融资产负债总额 |
对外和外来投资总额 |
对外贸易比率(%) |
对外金融比率(%) |
对外投资比率(%) |
对外开放比率(%) |
美国 |
7245.8 |
1355.7 |
423.5 |
171.6 |
19 |
5.8 |
2.4 |
10.1 |
日本 |
4563.3 |
779.0 |
1916.6 |
22.7 |
17 |
42.0 |
0.5 |
19.6 |
德国 |
2077.2 |
959.9 |
1164.6 |
43.8 |
46 |
56.1 |
2.1 |
35.9 |
法国 |
1567.6 |
561.7 |
1454.3 |
37.7 |
36 |
92.8 |
2.4 |
43.0 |
英国 |
1084.3 |
505.6 |
2749.2 |
67.7 |
47 |
253.5 |
6.2 |
96.7 |
瑞典 |
245.5 |
144.5 |
173.1 |
25.0 |
59 |
70.5 |
10.2 |
47.8 |
丹麦 |
174.7 |
92.3 |
102.7 |
7.1 |
53 |
58.8 |
4.0 |
40.0 |
挪威 |
146.5 |
74.4 |
43.2 |
2.3 |
51 |
29.5 |
1.6 |
29.7 |
中国 |
694.1 |
277.9 |
177.5 |
37.8 |
40 |
25.6 |
5.4 |
25.3 |
韩国 |
453.5 |
260.2 |
91.9 |
5.3 |
57 |
20.3 |
1.2 |
29.3 |
巴西 |
365.4 |
100.3 |
105.0 |
6.2 |
27 |
28.7 |
1.7 |
19.9 |
印度 |
268.8 |
65.3 |
24.2** |
|
24 |
9.0 |
|
16.5 |
墨西哥 |
209.9 |
95.3 |
45.7 |
6.3 |
45 |
21.8 |
3.0 |
25.4 |
阿根廷 |
281.6 |
41.1 |
35.7 |
7.0 |
15 |
12.7 |
2.5 |
10.6 |
* 只包括中央银行对外净资产和商业银行对外资产债务总额** 只包括中央银行对外资产和负债总额资料来源:IME: International Finacial Statistics December 1996 |
目前我国一些夕阳产业仅在本国范围内,通过调整资产存量的方式实现产业重组的难度不断加大,比如需要调整、转产的纺织、采掘等行业,与有发展前途的电子、机械、化工、交通、通讯等行业之间,设备、技术、技能等几乎没有通用性。资产存量置换没有互递性,压缩存量的可行空间很小,而且国内资源配置刚性也仍然限制着行业和产品之间的调整。从另一角度,近年来,中国外贸进出口规模急剧膨胀,我国的对外贸易同产业结构变动的联动关系日益密切,因此有必要充分利用我国待重组行业的现有设备与产品在国际市场特别是中东、非洲等发展中国家市场上的比较优势,采取有力政策和措施促进困难产业在国际市场间盘活现有资产存量并促进产业升级。例如,今年国务院已将纺织行业作为调整产业结构的突破口,制定了“减员增效益,压锭减规模”的目标。通过分析,我们认为应该发挥世界产业转移的优势来实行我国纺织行业的重组和升级,这是基于我国纺织行业虽然在总体发展水平上低于发达国家,但与其它发展中国家相比却有较强的优势:
(1)生产能力方面,纺织设备总量居世界首位,通过技术进步、改组改造,传统设备有1/3的能力达到国际90年代先进水平,生产规模到2000年化纤年产量400万吨,纺织纤维加工总量950万吨,赶上和超过世界先进水平。
(2)技术设备上,虽不能完全与发达国家的大规模、专门化、自动化、标准化程度高的技术设备相比,但通过引进和技改,我国已拥有一批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技术和机器设备,以及在世界上颇具竞争力的企业。特别是纺机行业具备了生产世界先进水平的无梭织机、自动络筒机、清钢联、转杯纺纱机、细纱机、圆网和平网印花机等一整套设备和配套器材的能力。
(3)工艺技术上,我国独具特色的传统工艺和技术产品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比较优势,如丝绸、湘绣、苏绣、蜡染等独具特色,其工艺、专利权等无形资产也可作为投资。
2、国有经济布局战略性调整和产业结构重组的高度统一
我国由于历史和体制上的原因,国有经济在国家产业体系中的分布面广、点散,产业转型过程中产生了一大批因体制原因而步入困境的国有大、中、小型企业,特别是在一些急需调整的夕阳产业如纺织、机械、矿业等行业中,国有经济的比重畸大,党的十五大报告指出:要“从战略上调整国有经济布局”、“通过资产重组和结构优化,以加强重点,提高国有资产的整体质量”。其中对国有经济布局进行战略性调整,其原则就是充分放开国有小企业,通过股份合作制,兼并、出售和破产等多种形式,将有限的国有资源从效益差的领域或国有经济本不应进入的领域转移到国有经济应该加强的领域,诸如基础型、战略型产业,因此从整体上看,国有经济布局的战略性调整突出表现为产业层次上的资产重组,而产业结构调整又必须以国有经济的战略性重组为核心,两者具有内在的统一性。一方面结合国企改革,国家鼓励产业政策引导下的跨地区跨部门投资,鼓励联合、兼并,集中力量办好一批国民经济支柱行业中的国有大型企业,特别是行业地位卓越、经营规模大、专业化程度高的大型现代化集团化的“旗舰型”企业,增强国有经济在关键行业和主导行业的实力,以应付国际竞争。另一方面产业结构的调整从国有资产结构优化和重组角度讲就是从根本上解决国有资产特别是经营性资产规模过小,战线过长、结构扭曲、重复建设,以及“大而全”、“小而全”的问题,国家将有计划、有组织地选择一批国企通过股份制形式进行资产置换,将回收的资金用于支持企业和发展支柱产业。以我国的家电行业为例。我国家电行业目前的行业特征是:
(1)总体上严重供大于求。据1996年国家信息中心的资料显示,各种家电的生产能力均大大超过需求,其对比数据是:彩电(万台)3800/2000,空调器1020/600,电冰箱1500/1000,洗衣机1200/900。
(2)市场向名牌集中,尤其向国产名牌集中。彩电行业长虹、康佳、TCL三大品牌的产销量占全国的55%左右,1997年长虹的市场占有率就达35%;冰箱五大品牌海尔、容声、新飞、上菱、美菱的产销量占全国冰箱产销量的60%。其它家电更是如此。
(3)技术上完成全面的消化吸收,已进入自主开发阶段。其中电冰箱的技术水平已与国际先进水平并驾齐驱;彩电技术水平已达到国际先进水平,与国际一流水平(松下、索尼、东芝、飞利浦)仅有二、三年差距,一步之遥;洗衣机技术波轮式(亚洲)已进入成熟阶段,滚筒式(欧洲)日臻完善,搅拌式(美洲)引进不久;空调技术正在走出模仿阶段。
国产家电产品质量性能大部分已达到或超过世界先进水平。长虹彩电开箱合格率99.5%以上(平均95.66%),海尔空调器100%(平均97.48%),接近国际先进水平,小天鹅全自动洗衣机达到5000次无故障运转国际水平。应该看到存在以上优势的同时,我国家电行业仍存在以下劣势:
(1)产业集中度低
尽管家电产业经过了几次价格大战,淘汰了一些企业,但其中95%的企业现仍散兵游勇式地实行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规模小、摊子多,企业间的专业化协作少,同一种产品生产分散在众多的小企业中,相互间恶性竞争,相互残杀。中国现在已是名副其实的世界家电生产大国,但没有哪家企业能同世界排名500强的日立(排名13)、松下(排名17)、东芝(排名36)、索尼(排名43)、三菱(排名62)等咄咄逼人的跨国公司相抗衡。称为当今中国彩电大王的长虹,单单从企业营业额来看,仅是日立的1/191(1996年日立排名世界第6位,营业额686亿美元),如此规模何以同拥有纵向和横向完整的国际分工体系的跨国公司竞争?事实上,目前越来越多的跨国公司,如松下、索尼、东芝、日立、菲力浦等都已大举进入中国,与中国家电小规模企业分散合资,将它们纳入各自的分工体系。如果我国不采取行动,听之任之,那么跨国公司则要按照它们的国际分工体系整合我们的家电产业。
(2)科技投入少
据有关资料表明,国际上的跨国公司的研究开发费用占营业额的比例一般都在15%以上,最高达到30%。而我国家电企业由于规模小,无力承担昂贵的研究开发费用,因此形成如此恶性循环:规模小--科技投入少--竞争水平低--规模小。
中国名牌企业又怎样呢?据统计,1996年投入的科研经费占年销售额的比重,长虹3.6%、海尔7%、春兰10%、格力1%、荣事达2.1%。长虹96年推向市场的新产品占产量的72%,海尔平均每天有1.3件专利申请,每两天便有一种新产品问世,但与世界水平相比,我们相差甚远。
由此可见,我国的家电行业已成为我国成熟的竞争性行业,已面临“国内市场国际化,国际竞争国内化”的挑战。当务之急应当是采取产业整合的途径,利用现有海尔、长虹、春兰三大国内家电“巨头”。通过兼并、收购等方式,对现有分散的小规模家电企业整合,以形成中国家电行业的“巨无霸”。通过这一过程,使国有资本收缩“战线”,将一部分回收的资金投入到家电产业的科研、开发领域,以把握世界家电技术发展的世界潮流和市场需求脉博,使家电行业在更高、更广、更深层次上参与国际竞争和国际分工,并充分利用我国的比较优势,将家电产业转移到海外,以分享世界产业转移的成果。
3、经济增长方式转变过程中存量调整与产业重组的有机结合
经济发展史的经验证明,产业结构的转变对于经济发展具有关键性的作用。经济发展过程同时也就是产业结构的演变过程。著名发展经济学家钱纳里和赛尔奎因均认为:“投资和储蓄只是经济增长的必要条件,而不是充分条件,就发展而言,重要的是需进行全面的结构转变”。对于象中国这样的经济处于高速增长的发展中国家,必须根据本国总需求水平和要素供给结构的变动,积极主动地促进产业结构的升级换代,保持国家整体经济效益和要素生产率的不断提高,才能保证经济快速健康地发展。这是由于中国的资源状况是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的基本约束条件,以往我国一直片面追求产量和产值,主要靠资源的大规模投入来支撑经济增长,这种经济增长速度越快,对环境、资源的压力就越大,偏离经济增长的终极价值就越远,因此我们必须摒弃传统体制下高投入、低产出的经济增长模式及浅层次低素质的产业发展路子,实现经济增长方式由粗放型向集约型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必须伴随着产业结构的高级化、产业集中度的上升以及企业规模的扩张,同时,在集约型增长方式下的产业升级与重组客观要求存量资产进行大规模的流动和再配置。因此今后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内,我国的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应以资产存量调整重组为主体,辅之以国家产业政策的指导和增量投资的推动,盘活现有企业的资产存量,通过资产剥离、并购、联合、托管等多种形式,将社会巨量的存量资产从效率较低的或无效率的使用配置到效率更高的使用上,通过优化存量资产配置实现产业结构的优化和升级。
三.中国券商在产业重组中的作用
综上所述,不难发现产业重组的实质内涵就是以资本为媒介带动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以实现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券商作为资本市场重要的中坚力量,无疑将在推动产业重组中具有独特的优势,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世界产业结构调整中面临的主要障碍为投资银行业的发展创造了机遇。
考察国内外产业调整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各国在进行产业重组过程中都要面临两个主要障碍:一是产业退出障碍;二是产业进入障碍。
之所以会存在产业退出障碍是由于市场机制并不能保证从衰退产业中退出的资源会有效地配置到有前途的产业中去,即存在着明显的退出障碍。退出障碍集中表现在以下两方面:第一,机器设备等资本品往往具有较强的专用性,从一个行业转移到另一个行业比较困难,特别是从传统部门向新兴产业的转移更为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例如煤炭行业的设备无法进入机械电子行业;第二,生产要素的价格尤其是劳动力价格存在着刚性,行业之间劳动力的技能也存在明显差异,导致劳动力转移困难产;业进入障碍是指有前途的产业一般都存在着一定的进入障碍,比如需要大量投资、较强的技术能力和市场开发能力,等等,使得从衰退产业退出的资源难以进入新的产业部门。
我国在进行产业调整过程中面临以下三个主要障碍:
第一,处于夕阳产业的资产置换较为困难、处于竞争劣势的国有资产较民营资产相比置换困难。即部分产业及企业存在着退出障碍,主要集中在产品设备专业化程度高的产业、部分劳动密集性产业。如纺织机械很难被其他产业进行资源再利用,只能将其销毁或输出国外;煤炭采掘工人难以适应技术含量高的岗位等等。
第二,在参与世界性的产业重组时,对于那些与不发达国家或地区相比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采取将国有资产剩余部分直接输出海外的方式,虽然既可以缓解国内恶性竞争的供求状况,又可以提高在国外市场的占有率,但由于产业的境外投资将受到不同国家的各种政策限制,风险因素较大,尚难以被国内企业广泛采用。
第三,在存在产业退出障碍的同时,部分急需发展的高新技术产业却由于资金短缺,在与国外同行业的竞争中处于被动地位,同时部分资金相对宽松的企业却难以克服高科技产业的进入障碍进入这一产业。
正是由于在产业重组过程中存在上述障碍,为世界投资银行业的产生及业务创新创造了机遇,随着近年来产业重组在全球范围内的深化,投资银行业务的国际化特征日趋明显。为了满足世界产业结构调整的需要,目前西方发达国家的投资银行业除了经营证券承销和证券经纪两项最主要的业务之外,还开展有项目融资、公司理财、资金管理、投资咨询、风险投资、抵押贷款和租赁等一些其它业务,并围绕这些业务的展开设计和开发了大量金融创新产品。
为了顺应世界产业转移的发展趋势,我国产业重组的总体思路是:退出竞争性产业的生产和流通领域,集中国有资本,控股研究开发领域、投向高科技产业及民间资本不愿或无力投向的基础产业;目光向外,对于那些与不发达国家或地区相比具有竞争优势的产业,如果国有资产有剩余,可以通过直接投资的方式输出海外,抢占当地市场,创造新的比较优势。具体来说,我国券商可以在协助企业克服产业退出障碍和产业进入障碍这两个方面找到自己的用武之地。
1、券商在解决产业退出障碍方面可以发挥的作用
(1)资产证券化。所谓资产证券化是指将缺乏流动性的资产转换为金融市场上可以出售的证券的行为。它是在融资证券化的大趋势中应运而生并迅速发展起来,并已成为当前国际金融领域发展的总趋势和主要方向,也是世界产业结构调整的一种基本手段。证券具有把物质属性不可分割且在位置上受时空限制的财产实体分割的特性。
在美国,资产证券化包括住宅抵押贷款证券化、汽车贷款证券化以及应收帐款证券化等多种形式。目前资产证券化的领域一直在不断扩展,资产证券化技术已经扩展到普通贷款、无担保消费贷款、公用事业贷款等产生现金流量的应收债权领域。目前我国资产证券化还主要局限于国有企业股份化这一基本形式,通过在国内、外资本市场上的流通转让,实现国有资产在各产业之间的流动与配置。如目前我国纺织行业中共有60余家企业通过发行A股、B股或H股的方式实现了企业资产证券化,其中部分资产已通过这种形式转移到境外,初步实现了国内过剩资产的境内、外的重组。在资产证券化业务过程中,中国券商在证券承销与证券代理这两项基本业务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但显然,中国券商在通过资产证券化实现产业结构重组的方面的作用有待进一步深化。
(2)扶持民营经济发展。
目前民营经济已成为我国产业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在协助国有资产克服产业退出障碍过程中将发挥关键的支持作用。由于民营经济经营方式灵活,适应市场能力强,对资金、设备及技术的需求欲望很强,其规模的不断扩张对缓解国有资产退出障碍具有重要帮助,过去由于民营经济受国家信贷政策的制约未能正常发展,在我国的产业重组过程中也未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十五大”以后肯定了多种经济成份并存,因此着眼于长期发展,券商可以选择部分产业前景较好的民营企业给予其必要的资金支持和咨询服务,藉此推动国内产业重组。
2、券商在解决产业进入障碍方面可以发挥的作用
产业进入障碍通常是出现在由低级产业进入高级产业,由欠发达国家进入发达国家的过程中。购并是目前国内外投资银行业在进行产业重组过程中解决进入障碍问题时最常用的手段。目前我国的企业购并还主要局限于通过在资本市场运用股权交易来实现跨行业、跨地区购并这一基本层面上,利用境外资本市场进行跨国购并,参与境内、外产业结构重组的情况还微乎其微。
针对这一现实,中国券商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解决产业进入障碍问题。
(1)项目融资
项目融资属于一种新型的、较为灵活的国际筹资方式,在国际上称作“无追索或有限追索贷款”,是指企业以项目作抵押筹集建设资金,在国外通常是由大型投资银行担任企业与大财团之间的中介机构,实力雄厚的大型投资银行往往也可直接出资参与项目投资。如美林证券公司不仅组织过飞机、铁路等交通工程项目融融资,而且广泛涉足到组织大型的工业工程,如开发自然资源工程、能源工程、电信工程的项目融资。九五期间,我国的重点产业投资计划共需投资13万亿元人民币,投资重点放在基础设备、城镇住宅及配套设施、高新技术产业上。要大力发展上述产业,不仅需要靠其他产业置换出来的国有资产,另一方面国家计委已指出要积极利用外资、尝试进一步发展项目融资。由于项目融资规模大、投资期限长,在目前我国券商总体实力仍然较为薄弱、缺乏强大的财团做支持的情况下,短期内券商尚难以成为项目融资的主体,近期内将主要起到连接境内、外产业资本的中介作用,但预计随着“重量级”券商的出现,在未来的项目融资中,中国券商将成为国内项目融资的主导力量。
(2)跨国购并
世界经济一体化使各国在经济方面具有紧密的联系,金融市场的变化也呈现了新的规律。1997年发生在东南亚的金融危机,不仅影响了经济较发达的韩国、香港等地的经济正常发展,而且使这些国家和地区的股市、汇市出现了大幅度的贴水,但与此同时,这些国家、地区的经济波折却为我国通过跨国购并方式进行产业结构调整创造了机遇。如香港股市1997年的最深跌幅达50%左右,国内企业可以抓住这一历史机遇通过资本市场实现低成本购并,进入境外部分发展前景较好的产业,进而带动国内相关产业的发展。我国券商在这一过程中既可以从事投资咨询,为企业提供购并贷款等业务;同时中国券商也可以通过跨国购并来增强自身的经济实力,提高自身的国际知名度,以迎接国际同行业未来的挑战。
(3)创建境外产业投资基金
发展中国高科技产业、基础设施产业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在境外设立中国产业投资基金是我国券商在产业重组过程中可以发挥直接作用的又一领域,同时也是境内、外资金克服产业进入障碍的可行方式。
目前国内券商在境外吸引外资,设立中国产业投资基金面临的困难是,由于我国券商普遍规模较小(国内规模最大的券商申银万国注册资本只有13亿元人民币),在世界范围内的声誉和影响较弱,独立在境外发行基金的难度较大。目前中国券商可尝试通过收购境外投资银行的方式提高自身在国际市场上的知名度,开辟筹集境外资金投资国内基础设施产业、高新技术领域的投资渠道。
(二)资本市场可以促进产业政策实现机制的全面形成。
产业政策本身是一种指导性政策,缺乏强制性约束功能,致使合理科学的产业政策得不到有效实施。而证券市场的资源配置功能和业绩评价功能可以避免产业政策执行中的“管理真空”,减少产业投资中的盲目性和随意性,促进国家产业政策实现机制的形成,这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
(1)从增量资产角度看:随着我国证券市场的建设日臻完善,证券市场资源优化配置功能日渐显著,从97年初起证监会对全年新股发行制定的管理办法从规模和行业方面强调了与产业政策的一致性,使新上市公司产业结构不断得到改善,并可预计,随着今后重点行业的企业债券、上市公司可转换债券的发行以及产业投资基金的启动,将使大量的社会闲置资金流向产业政策导向的行业。
(2)从存量资产角度看:通过证券市场进行资产重组、兼并收购,如优势企业收购兼并劣势企业的上市或非上市公司,向优势重点产业注入优质资产;以及同行业的企业兼并,提高规模效应等,将实行以其最低成本和最短时间调整国有资产存量。通过股权转让,促进国有资产合理流动,实现国有资产按产业政策要求优化配置,提高运营效率。
综上所述,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证券市场作为市场机制与政府政策意向的有机统一,无疑将促进国家产业政策实现机制的全面形成,以实现金融货币资产同产业政策指导的实物资产相吻合。
结束语
世界经济一体化已成为不可抵挡的历史潮流。如果说过去受国家经济发展和社会开放程度的局限,使我们对世界经济一体化的理解和认识还相当有限的话,发生在1997年下半年的东南亚金融风暴,却使我们亲眼目睹成百上千亿美元的国际投机资本,将泰国、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等号称“创造经济奇迹”的国家几乎瞬间被摧残到崩溃的边缘;亲眼看到南韩这个被视为发展国家走强国之路的“成功楷模”一夜之间陷入灭顶之灾;亲眼见到香港为捍卫联系汇率而付出了股市暴跌的沉重代价;还切身体验到港股韩元暴跌引发的全球股市和汇市甚至全球金融市场的剧烈振荡。这一波接一波连锁反应的全球金融危机,遍及全世界的恐慌气氛使我们切肤感受到世界经济一体化带给人们的已不再是有益而无害了,巨额的国际资本,遍及全球的专业化分工,日新月异的高科技发展,日趋发达的通讯技术既可带来前所未有的福祉,又可招来不可预料的灾难。但如果因此而自我封闭,不置身于世界经济一体化之中,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正如某位预言家所说的那样:“我们正处在一场为期50年不可逆转的世界经济变革的开端,从一系列局限在比较封闭的国家经济中的本地行业,转变到全球竞争的一个一体化的全球市场体系。在规模扩大的全球舞台上,在地位和机会的竞争中,站着不动意味着落后。如果没有全球思想,就有被淘汰的危险。如果有全球思想,机遇看来几乎是无限的。”占世界四分之一人口的中国一定要牢牢把握世界经济一体化的机遇,并以积极的姿态迎接世界经济一体化的挑战。